If you want to be happy, nothing can stop you!
這是我在尼泊爾聽到的一句話
文/願景青年行動網協會志工
鄭任祐
雖然同在志工名義下,其實每個人參加這個團都有著不同的期許:或許為了尋山水之有情,或許要給自己的一個禮物,或許想來一趟深度的旅遊,或許去逃離大霧漫漫的嘈雜世界。不論原初的動力為何,走到了相同的地方,到了當地都會遇到一樣的問題:這裡是這麼的落後與不便,我們能好好的生活嗎?要適應沒有熱水的生活,要習慣不潔的廁所,要跟蚊蟲朝夕相處,要做粗活…這是一種由文明世界落入自然世界的焦慮,沒有科技要怎麼順利的生活?
後來我發現這一切的憂慮都是多餘的。當我們拋棄台灣的生活習慣,漸漸融入當地的作息起居後,這才了解到,為何陶淵明會唱出歸去來兮辭。卸下科技的武裝後,生活需要的就只是維持健康的身體,剩下一切皆能捨去。Banepa的志工生活其實很簡單,一早起床準備去工作,然後午後工作回來後去沖個涼,接著來頓午餐,之後就是悠悠閒適。就因為時間上有太多可以支配的空白,所以在慢慢將空白上色的過程中,習慣繁忙台灣生活的我們終於可以體會並思考許多關於生命及生活上的命題。原來在微風下靜靜的躺著,看著天空,聽著鳥鳴,聊天發呆就是一種幸福,來工作勞動的我們意外的找到了最大的放鬆與閒適。
在工作時不難發現,其實我們所能作的大多是比較簡單輕鬆的部份,艱難的部分還是得靠當地人,而我們的速度往往跟當地人也是天差地遠,能完成的都只是工程的一小部分而已。這時我們不禁得思考,他們真的需要我們嗎?在他們的眼裡我們到底是怎樣的一群人呢?一晚Mahes告訴我們當地居民是很感激國際志工的。幾年前這裡曾發生森林大火,所以大家都覺得有必要建一條防火線,一方面為了安全,一方面建條大路也能對當地的運輸有所幫助。雖然工程的必要性是存在的,但因為其本身的困難,當地人不相信會成功,所以後來也就遲遲沒有動作。之後有群國際志工進來了,零星的幾個人就這麼義無反顧不畏艱難的動工了,亦步亦趨,當他們灑著汗水完成了一公里的進度後,當地人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力量,於是他們動容了,相信這一切不再是不可能,此後加入了幫忙的行列,就這樣,一條森林線就由國際志工與當地人合作以血汗開拓出來了。對我來說,身為志工的意義不在於完成一件轟天動地的大工程,而是在於幫忙、合作以及鼓勵。相信有了我們,當地人向前的步伐可以踩的更堅定,一同合作的情懷則能讓苦味的負擔參點甘甜的滋味。我們是起點或者節點,能加上當地人的力量,就足夠串出整個計畫。
工作之餘,整個活動讓我深入的看到了尼泊爾的都市以及生活型態。我們不是嬌嫩的躲在高級旅舍中,也不是貪心的走馬看花,我們住進了當地的社區,然後貼近當地的生活了十來天。隨著時間的巨輪滾動,漸漸的我習慣了下山在水源處洗澡沖涼順便甘甜潤喉的午後、雞鴨牛羊混雜著熙攘人群的土石路;愛上了濃香溫熱的奶茶以及遠方壯闊的山脈綿延。因為當地的負責人給我們很大的自由,所以下午至晚上的時間我們有太多運用的選擇,有時我們當個探險家,在城市古味純樸的巷弄中依著直覺與喜好恣意的穿梭遊蕩;有時我們當孩子王,跟當地的孩子們歡鬧嬉戲分享不同的遊戲。這些用時間細細堆砌出來對於當地的觀感,對我來說就是最細緻深入的體驗。
在Banepa的最後一晚,我們被安排到居民家去homestay,這是個很妙的安排,因為我們這才百分之百的進入尼泊爾式的作息之中。雖然我住的那一家房子外觀看來就是由普通的木頭泥土搭建而成,但是裡面出奇的舒適,電器方面一應俱全。那晚當然他們用熱情款待我們,我跟家中的孩子們聊的很開,一問才知道,原來他們的大姐今年就要到澳洲去唸書了,這對我而言是個驚奇。對於富裕的台灣子弟,出國唸書都會是個很大的負擔,沒想到我們眼中貧窮落後的尼泊爾小鎮卻有人可以走這條路,而他們家長並不是什麼市場大亨,只是個普通的公務員。或許尼泊爾不是如想像中顧自盤據在山中閉鎖的過活,裡面是有許多人想翻山而去抓住滾動新世界的。晚餐過後就如台灣的家庭,大家一起看著電視,在肥皂劇中笑容打滑,在新聞畫面下內心糾結,最後熄燈就寢。
就因為我拋開台灣的生活習慣,擺脫框架後直接跳入尼泊爾式的生活大染缸,所以適應的問題對我來說都成了新鮮的體驗。換了一種生活方式後,我這才能去回顧細看之前台灣生活的細節,是不是有著太多的雜訊,以致於讓自己陷溺在複雜之中而迷途?這次的尼泊爾行,對我而言是修行,是旅遊,是奉獻,也是禮物。我的身體因山野的健行加上天天生機的飲食而更健壯,我看到了尚未被商業氣息浸染而失去原味的尼泊爾,我感到快樂。能想像走在路上素未相識的行人會合掌向你問好?能想像在陌生的矮房外探探頭就被熱情招至屋中喝奶茶?我去的就是這麼個儉樸單純又可愛的地方,這一行對我而言最大的收穫就是從簡單之中尋得最快樂的滿足。最後還是那一句話:當你想快樂時,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撓你。
【Volunteer World Wide—全球志工趨勢報導】 |